【春节特稿7】花灯映月闹元宵
文/图 张卫平
披着云纱，对着月镜，春姑娘精心打扮、试着新妆；
火树如钗，银花似钿，春姑娘款款走来、步步流芳。
龙年春节期间，荆州园博园里火树银花，满园流芳，人们赏花灯、猜灯谜，让快乐在春海里徜徉，让梦想在春风中飞扬。今年园博园的灯展，颇具龙文化元素，让人欣喜、惊叹，流连忘返。
元宵节，是中国的传统节日。古人称“夜”为“宵”，农历正月为元月，十五又是第一个月圆之夜，所以被称为元宵节，亦称上元节、小正月、元夕或灯节。
俗话说：“正月十五闹元宵。”作为民俗文化，“闹”元宵的方式很多，既有张灯、观灯，也有舞龙、舞狮，还有踩高跷、跑旱船，等等。
从一定意义上说，元宵节是中国人的狂欢节。
自古以来，荆州的民间元宵习俗都是以热烈、喜庆的赛灯、观灯与赏灯活动为主。
上世纪80年代初期，荆州古城里年年都要在组织声势浩大的元宵灯会，各部门和企事业单位都要精心设计、制作文化特色鲜明、行业或单位特征明显的各色花灯参展，就连驻军也不例外。
记得1985年元宵灯会开展时之时，三国公园里，火树银花，人头攒动；荆中路上，华灯齐上，人山人海；古城内外，万人空巷，盛况空前。我们一家三口去观灯，刚一上街就被人流挤散，我用肩膀奋力顶着三岁的儿子，被挤得两脚落不了地，更是让人流潮涌着“卷”到了三国公园，好多人被挤掉了帽子和鞋子。
据说，灯展后环卫工人在打扫卫生时，从荆中路上捡到的鞋帽，居然装了整整一大卡车。
而与荆州古城一江之隔的公安，也于在斗湖堤举行全县花灯大赛。元宵节晚上，七大赛区灯火辉煌，五彩缤纷，满街溢红流彩，河湖繁星缀天，大有唐人刘禹锡“紫陌红尘拂面来，无人不道看花回”之慨。
“火弹捎天聋咤咤，猛省今夕是元夕。”正如明代文学家袁宗道《元宵》诗中所描写的那样，荆州各地都要在正月十五玩龙灯、耍凤灯、踩高跷、舞蚌壳精、玩虾子灯、划采莲船。
楚人崇凤，使得“凤灯”成为元宵灯会中最引人注目的项目。据史料记载，早在汉代，荆州就有了灯事活动，隋、唐、五代更为活跃，出现了各种制作精巧、独具匠心的花灯，其中镂刻金箔的“鱼形灯”，最为引人注目。在唐朝诗人李商隐的《人日即事》诗中，就有“镂金作胜传荆俗”之句。
与如今的商业化灯会不同，旧时的元宵灯会活动就是一个全民的狂欢活动。一过腊八，家家户户就着手筹制或购置花灯，镇村或街道所办灯会，大多从正月十三日开始张灯。
对此，《沙市市志》里说，“自初一以到十三、十四日到十五，花灯买卖，兴隆一时。竹扎纸糊的花灯式样繁多，诸如龙灯、风灯、鲤鱼灯、虾子灯、姜太公钓鱼灯、刘海戏金蟾灯、狮子滚绣球灯，蝴蝶金爪灯、张果老砍柴灯、走马灯等”。
旧时的花灯，一般以竹，铁，木条、藤条、麦秆及纸、绢、纱、绸、玻璃等物制成，这些集书画、编扎、雕刻、刺绣、剪纸、裱糊于一身的花灯,成为一种雅俗共赏而独特的综合艺术。
《洪湖县志》里也说，元宵之夜“城乡万家灯火,花灯竞放,游灯溢彩,布龙灯、草把龙灯串乡入室,锣鼓声、喝彩声、鞭炮声彻夜不绝。孩子们提着各式各样的灯笼,尽情玩耍,走遍大街小巷，穿遍每一个角落”。
于是，就有了清代荆州诗人雷昌写的《灯市》：“元夕群龙漫汗游，一年初见月当头。插身人海聊容与，只是常鳞凡介俦。”
俗话说，民以食为天。吃元宵，是元宵节千百年来不变的习俗。传说春秋时期，楚昭王乘坐舟船回国都纪南城时，在江面上见到一个圆形的漂浮物，顺流冲到了船边。昭王便命水军赶紧捞了上来，用刀剖开，见瓤红如胭脂，味甜如蜜。问及左右，无人知道此为何物，昭王就安排特使去鲁国请教孔子。孔子曰：“此物浮萍果也，得之者复兴之兆。”昭王听后，十分高兴。因得到浮苹果的这一天是正月十五，以后每逢这天，昭王都要命人仿照“浮苹果”的样子，用米粉做成圆团，以山楂作馅，煮熟而食。
后来，元宵节逐渐演变成传统节日，元宵的做法、用料、食法也就越来越多了，寓意和和美美、团团圆圆的粉茸元宵，成为节日筵席必上的地方特色佳品。相传，为了给楚王解酒醒酒，宫中御厨用柑橘、米酒和糯米浆做成此汤。从此，江陵便有了“醉酒还需酒来解”的俚语。
根据荆州民间习俗，元宵节除了观花灯、吃元宵外，还有一些祭祀和含有祈祷意义的活动。只是，随着岁月的流逝，有些古代比较盛行的仪俗，早已消失了。比如，迎紫姑。《荆楚岁时记》记载：“其夕（指正月十五夜），迎紫姑以卜将来蚕事，并占众事”。自先秦始，荆州桑蚕业十分发达。对此，我们从唐代诗人李白的“荆州麦熟茧成蛾，缲丝忆君头绪多”的诗句中就能深切感受到。
据史料记载，魏晋时期荆州蚕农常于元宵之夜迎紫姑，以卜新的一年蚕事丰歉。
元宵节，还是一个充满浪漫色彩的节日，有学者甚至称其为中国古代的“情人节”。旧时，女子平日一般足不出户，正月十五观赏花灯的活动，为青年男女创造了约会和传情达意的极好机会。
这些，我们可以从北宋诗人欧阳修《生查子·元夕》中的“月上柳梢头，人约黄昏后”诗句中感受到。可见，古时元宵节既是观灯赏月的好时节，也是恋爱男女约会的好时机。
元宵之夜，在皎洁的月光下登上古城宾阳楼，瞰看万家灯火，耳畔不时传来城内外舞龙灯时的激烈鼓点声，明代文学家袁中道《元宵》中的诗句突然跃入眼帘：
“十里靓妆光照地，一城灯火气薰天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