大姐病了,由于某种原因,我不能过去探望。心里不免有些遗憾,心里有了牵挂,也就没心思做事。
与其丢三落四,还不如静下来, 好好陪姐姐聊天。信息发过去,大姐没有回复。我坐在那里,静静的等,思绪又回到从前。
大姐在兄妹中排行老二,在我们四姐妹中是老大。大姐从十几岁就开始承担家里的家务活,比如照看弟弟妹妹。我们家比大姐小的兄妹,几乎都是在大姐弱小的肩上长大的。
在我记忆里,过年的新衣服,应该都是大姐缝制。过年前,灶膛里的大烙铁,几乎成了必须。烧的通红的烙铁,被大姐小小心意意的从灶膛里拿出来,稍凉一下,然后隔着盖在新衣服上的毛巾,开始精心的熨平那些折痕。
我印象更深的是夏天的搓板和大木盆。每年夏天,雨水多的时候,村南边大湾里的水就满了,这里就成了大姐的天然洗衣机。
大姐会提前把大木盆端过去,找一个好的位置,放在那里,有时候会放一个座位在那里。然后,一有空就把家里的脏衣服抱过去放到大盆里,用湾里的水泡上。
更多的时候,是洗拆卸的被子。那时候,老家的被子还没有用被罩的习惯,被子从天冷一直盖到天暖,再加上人们不经常洗澡,被子脏的有时候都看不出摸样,有多么难洗可想而知。
大姐每次都坐在大门洞的阴凉里拆被子,这个时候,我就坐一边看着。大姐微笑着哼着歌,偶尔和经过的婶子大娘打个招呼,大人们总是夸奖一句:真干活。
稍微大一点,姐姐就交给我把拆下的旧线缠起来,留着缝东西的时候用。我很认真的去做,为能帮大姐做事感到美美哒。
再大一点儿,大姐就让我拿个小盆,或者包一件盆里实在装不下的衣服。我总是很神气的走在大姐一边,感觉自己很了不起。
每次大姐洗衣服的时候,我也是在一边做观众。大姐把泡过的衣服在搓板上搓洗一遍,看着不干净,然后就再把搓过肥皂的衣服重新泡在盆里。
大姐搓衣服的时候,我就蹲在一遍看着。大姐把搓衣板一头放进盆里,抵在盆上,然后,拿一个矮凳放在盆一边,坐在上边用肚子顶住搓衣板,这样搓衣板两头就固定了。大姐两只手抓住衣服,浸透水,然后,双手抓着衣服在搓板上来回的搓。那些有节奏的涮洗,留在我童年的回忆里。
大姐的个子矮,整个上身几乎趴在木盆的上方。我在一边蹲累了,就站起来。有时候看的无聊,就去一边自己瞎玩一会儿。经常玩的睡着了,大姐回家的时候,背上就多了一个熟睡的胖子。
由于某种原因,大姐过早的承担起养家糊口的任务。照顾年幼的弟妹,烧火做饭,洗衣做家务,去生产队里挣工分,没有活的时候,织网挣钱……
22年冬
公历二零二四年一月三十一日(农历腊月二十一)我的大姐辞世,永远停止了劳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