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021-09-29 16:02·高师

阎立本故乡西安市临潼区 秦始皇陵博物院

阎立本是唐代大画家,善画台阁、车马、肖像,尤其善画重大题材的历史人物画和山水画,如奉诏在太极殿凌烟阁所画的《凌烟阁功臣二十四人图》。其他如《秦府十八学士图》、《魏征进谏图》、《孝经画卷》、《异国斗宝图》、《职贡图》、《西域图》、《明凌列像图》、《外国图》、《永徽朝臣图》、《历代帝王图卷》、《萧翼赚兰亭图卷》、《步辇图》等。件件堪称经典,他的大名,也因此而名垂千古。

唐阎立本 历代帝王图 51.3×531cm 绢本设色 波士顿美术馆藏

实际上,早在隋朝的时候,阎立本就官至朝散大夫、将作少监了。唐高宗显庆元年(656年)任将作大将,同年升为工部尚书,668年擢升为右相。而且,真的,画画不是他的正业,只不过是业余爱好,只因为画得太好,他这个人和这门技艺,才被当作了一件工具来使用,而且经常被当作工具使用,以至于误了正业,从而遭到《新唐书》讥讽。

唐阎立本《萧翼赚兰亭图》 绢本设色 27.4×64.7cm 台北故宫博物院藏

堂堂宰相,在政治上没有什么建树,整天干些俗务,“不务正业”,当然要遭人讥讽了。然而,他愿意这样吗?当然不愿意。可是他没办法。皇上,早就把他作为“私人画师”来使用了。想画“标准像”了,把阎立本叫来,想画“全家福”了(没有史料记载皇上画过全家福,不过是个比喻而已),把阎立本叫来。

初唐阎立本《步辇图》 绢本设色 纵38.5cm横129cm 北京故宫博物院藏

甚至有人打死了一只野生动物,皇上大人也让他画下来。比如有一次,南山出现一只猛兽,伤了几个人,唐太宗派勇士去捉,没有捉到,猛兽跑了,继续危害百姓。一个名叫李元凤的虢地人,自告奋勇为民除害,一箭就要了那只猛兽的命,唐太宗说:这是英雄啊,是英雄事迹啊,得把他射猛兽的场面画下来,以显示咱唐朝人多么英雄,快来人啊,去把阎立本叫来!

阎立本没见多英雄射猛兽的场面,怎么画?当然靠想象力啦,结果他画出来的,连鞍马仆从,都栩栩如生,就像他当时在场,亲眼所见一样,凡是看过那幅画的人,都佩服他高超的专业水平——“时南山有猛兽害人,太宗使骁勇者捕之,不得。虢王元凤忠义奋发,自往取之,一箭而毙。太宗壮之,使立本图状。鞍马仆从,皆写其真,无不惊服其能。” 这是《太平广记·卷二百一十一·画二》记载的一件事。

唐阎立本 孝经图卷 辽宁省博物馆

局部

还有更让阎立本郁闷的。有一次,唐太宗和侍臣们在御苑的湖中划船玩耍,发现有一种他没见过的怪鸟,在湖面上随波翻飞,这可把他乐坏了,像个小孩子那样手拍船栏,连连叫好。先是命陪他玩耍的侍臣们即兴吟诗,赞咏怪鸟“优美的舞姿”,后来又像突然想起什么似的:快快快,快去把阎立本叫来,快去快去!

随侍的宫人不敢怠慢,马上上岸传呼:“画师阎立本快来,皇上叫你!”听到传唤,阎立本急忙跑步赶来,跑得大汗淋漓,狼狈不堪,来到湖边,立即“俯伏池侧”,手挥画笔画起来。

唐阎立本 孔子弟子像

局部

唐 阎立本 职贡图 台北故宫博物院藏

局部

然后他告诫儿子:你要记住老爸这个教训,不要学画画了。(《唐语林》“太宗尝与侍臣泛舟春苑,池中有异鸟随波容与,太宗击赏数四,诏坐者为咏,召阎立本写之。阁外传呼云:“画师阎立本。”立本时为主爵郎中,奔走流汗,俯伏池侧,手挥丹青,不堪愧赧。既而,戒其子曰:“吾少好读书,幸免面墙。缘情染翰,颇及侪流。唯以丹青见知,躬厮养之务,辱莫大焉!汝宜深戒,勿习此也)

那么问题来了:就没有阎立本真正想画的人吗?唐高宗永徽年间(649年—655年),那时的阎立本是河南道黜陟使,主要工作是对官吏进行考核。在汴州,他就遇到了这样一个人,一个他寻求了很久,终于像天上掉下个林妹妹那样突然出现在眼前的“治世之才”。

阎立本对他说:“我喜欢画画,是人们所说的画家,在我心中,自有想画之人和不想画之人,你就是我想画之人,而且是我见过第一眼,就有想画下来的冲动的人,这样的人,之前从来没有出现过,你是我非画不可的人,请允许我画你。”

那个人就是狄仁杰。那时的狄仁杰,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参军,身份低微。

《神探狄仁杰》中 梁冠华这个胖胖的“狄仁杰”很有颠覆性

日本人陈舜臣,写过一本名叫《大唐帝国——隋乱唐盛三百年》的书,在那本书里,这个日本人是这样描写他们见面场景的

狄仁杰后来被拔擢为并州都督府法曹,从此步入仕途的上升通道,最终成为一代名臣,辅国良相。可以说,如果没有阎立本慧眼识珠,狄仁杰这个杰出人才,不知还会被埋没多久。自己被耽误,没干出多大名堂,但为国家发现了一个杰出人才,也算没白混吧。

文字、图片来自网络