年前就计划回趟老家,看看街房邻居并决定带着妻子儿子儿媳孙女一起去。我的这个提议得到全家人的响应,瞬间变得沸腾起来。今天都阴历十六了,还没去,但这个不算很远的行程却迟迟不能完成。大空没有,小空去不了。不能再拖了,一定得去,并计划着买东西的事。

我不会开车,那天,车子从县城出发,在县道莘张线上飞奔。行驶到30公里处,向右拐进入乡村公路再向左拐进入乡村公路。路面不宽但很平整,是刚修整不长的油漆路。沿途绿油油麦田,刚刚打苞的果园,赶着羊群的的大叔,都是与村庄有关的人和事。

从乡村公路下道,直走拐弯再拐便到老家了,我们把车孑停好,来到门前,院墙大门已失修多年,院子杂草丛生,房屋已坍塌, 檩条横七竖八倒在原址。这哪还是家啊!?一种动容从内心流露到脸上,止不住的掉眼泪。又有一种念母的疼痛涌上心头。想起母亲在世时,我们每到节日都回老家过,吃上母亲亲手做的红烧肉、包的饺子,喝上母亲熬的玉米地瓜粥、小米绿豆汤,一桌三代人其乐融融……如今,母亲已经走了,人去屋空充填整个院子的角角落落,惟有时间能平复一切伤痛。

邻居哥嫂看见我们回来了,热情的过来和我们打招呼。其实,来之前和他们通过电话。听到外面乱哄哄,邻居家弟弟弟媳一起出来了,也是热情的和我们打招呼。并叫我们到他们家里坐,正在我们寒暄谈话问了大婶子的身体状况后,大婶子没进门就说话了:“是四儿回来了?”我急忙出屋:“大婶子,你好!”我和妻子摸着她的手,随后慢悠悠的扶她进屋。大爷子己八十多岁,说话声音响亮,走路轻便,脸上手上布满了皱纹。但她说我不显老,还是那样。但大婶子是老了,腰板已不那么挺拔。邻居哥哥家这几年还辛苦养了不少的猪,年前说杀头猪,叫我去吃猪肉,并吩咐我今年不用到别的地方买猪肉了。听着,感动得泪水在眼眶打转。是啊,小时候一块玩大的伙伴,这些年他没少出了力,孩子也都成家立业,而我们相见的机会却越来越少,在乡村振兴政策的带动下,实现了汽车、燃气、自来水、公路、楼房的现代化梦想,把日子过得有滋有味。

我离开家乡已经几十年,这中间虽然陆陆续续不断回老家,但多数只是呆上一晌或者住上一晚二晚上的,对很多事的记忆渐行渐远,是年前与邻居哥哥的一番通话,勾起了我的回忆,印象最为深刻。

小时候,能杀猪过年那是家庭条件好的象征,一般人家是杀不起的。那个时候,村子里外出打工的很少,没有留守老人和小孩,每户人兴丁旺,每年养一头黑猪都是常事,所以杀猪过年更是家乡过春节不可缺少的一部分。那场景热闹的很,大人忙前忙后,小孩不敢靠近,远远的一边看。杀猪时,大人一起把黑猪逮住摁在地上,用绳子捆住四个蹄子,躺在地上的猪瞪着眼,叫声震耳玉龙,一边叫人拿刀,对准猪脖子,随着一声惨叫,一股鲜血喷了出来,这时黑猪的力气越来越小,叫声越来越弱。

胆小的躲在一边,远远的。大伙把带有温气的黑猪抬到热水锅里,来回翻腾,用刨猪毛的刨子刮,几个人轮流上阵,很快猪毛刨的一干二净。几个小孩站在那里想要雪泡,大人用嘴往里吹气,放两个玉米粒,然后挂在墙上晾晒干,供孩子玩。杀完猪,一起忙伙的人坐在一起,弄上几个菜,当然少不了刚杀的猪肉,开始推杯换盏,几杯地瓜干酒下肚,大家开始纷纷海阔天空起来……

晚上,大家吃着笑着谈着,谈到了扶贫,邻居哥哥最有发言权了。他说:“我这都快六十了,经历了乡村的巨大变化,拉过粮食、卖过树、卖过布、种过葡萄,发展到现在养猪专业户;经历饮水困难,用电困难,行路困难……,这些困难近些年得到了解决。从一穷二白到现在的年收入几十万元,真是翻天覆地……”邻居哥哥说完哈哈哈大笑起来,笑得那么甜那么有力量!
虽然经过改革开放几十多年,但农村经济收入依然缓慢,如果光靠种粮食,全家人供养一个读书人仍然很困难。

来老家这一天,我们都被邻居左右邀请,一会儿到大婶家尝尝她炸的丸子、藕盒,一会到邻居哥哥家尝尝他做的红烧肉,再喝上一口烈酒,一会儿到邻居弟弟家尝尝他炸的带鱼、红薯丸子。而每到之处,我都有深深体会,现在家乡每户都用上了天然气,而且相当便。今非昔比的家乡,一切都在突飞猛进,大家聚在一起,谈的话题也跟以前不同,以前谈的是如何解决温饱问题,现在谈的是如何奔小康的问题。

返程时,站在院门口,还想看看老家的院子,看了看家乡的一草一木。我相信,明年一定会听到更多的像邻居哥哥,邻居弟弟一样的故事。

邻居们说:“要是能多住几天多好,说说话。”我和妻子说:“等我们有空了再来。”我想这个有空也不知道是啥时候。
【作者简介】
王淼,莘县人,喜爱诗歌散文,有文字在《东昌文学》、《聊城日报》、《乡韵》、中国诗歌网、中国作家网、齐鲁文学、作家美文、山石榴、今日头条发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