文&图 小堇
这是第 1035 篇文章
上班路上,骑车行驶在运河岸上,迎春花忽然闪出来,拦住了我。我猛地跳下自行车,讶然地凝视着它们——零星几朵的,金黄的,骄傲的,倔强的,在料峭春寒里盎然挺立的——也笑出了满脸的迎春花。
它们是在向我报告呢,春天真的来了。作为春天的使者,它们总是不辱使命,只要是冰雪有一丝的消融,泥土有一丝的绵软,河里有一丝的波纹,风有一丝的轻柔,它们就开始启程了,从冰封的黑暗里,从寒风的呼啸里,从霜雪的凛冽里,伸个懒腰,活动活动被整个冬天僵硬了的四肢,吐一口在沉睡里压抑了很久的浊气,它们义无反顾地踏上了通往春天的行程。
花朵是它们亮出的最鲜明的旗帜,是吹响春天序曲的最明亮的喇叭。此刻,它们与我两两相对,一起绽放着属于春天的笑容。我伸手轻轻触触它们柔嫩单薄的小脸,就像是轻触一个新生儿的柔嫩脸蛋,心,也瞬间被融化了。它们向我吹起喇叭,是一首圆舞曲,我内心里有无数双小脚在踏着悠扬的旋律舞蹈。我知道,用不了多久,就会舞出一个万紫千红的春天。
迎春花开了,春天的先头部队来了。
我知道办公楼前小花园里的腊梅在寒假里静悄悄开放了。鹅黄的花瓣,红红的花蕊,让整个萧索的冬天在暗香浮动里有了别样的温柔。虽然枝条还是灰扑扑的,经年没落尽的枯叶还是灰扑扑的,花朵儿在一片灰扑扑上也并不惹人的眼,只有沁人心脾的香悄悄地诉说着自己的绽放。但是我知道,腊梅一开花,春天的脚步就要近了,迎春花已经准备上路了。
果然,腊梅的小小花朵还在枝条上荡漾,迎春花就已经来了。虽然现在还只是那么零星的几朵,但是我知道,不等先头部队安营扎寨好,后面的大部队就浩浩荡荡地来到了。不过只是那么一两天的工夫,大片大片的迎春花就开遍原野了,一丛丛一簇簇的干枯花枝悄悄地变绿了,上面落满了数也数不清的金色小星星。小星星闪呀闪呀还没闪够,把太阳的金全都偷来的连翘就迫不及待地闪亮登场了。还有朱砂梅,这是春天最早开放的深红色梅花,每年都在校门两侧灼灼开放,为春天涂抹上最早的一抹朱红;还有山桃,杏梅,红梅,就那么一朵朵一树树地明艳着人的眼;紧接着登场的,就是吹着大喇叭的洁白的紫红的玉兰花,是香香的粉白杏花和紫叶李,是绚丽多姿的碧桃和摇曳多姿的各色海棠花,是浪漫的桃花和云霞一样灿烂的樱花与美人梅,是一树一树的紫荆和浓郁的香弥漫天地间的白色的紫色的丁香,是整整齐齐排列在大地上的无数高脚杯一样的郁金香,还有一望无际金黄的油菜花……花红柳绿,草长莺飞,蜂飞蝶舞,最美丽的春天就要到来了。
水也碧绿了,不管是徒骇河的水,还是运河的水,都一碧万里,正在返青的垂柳拂动着柔软的柳丝像是印在水面上,在河水的柔波里慢摇,像是跳一曲舒缓的华尔兹。水鸟儿不慌不忙地游动,像一艘艘随波逐流的小船,船到水穷处,它们大约也会坐看云起时吧,或者干脆就扎个猛子,淘个气,觅个食;或者躲在岸边的芦苇丛里谈个恋爱卿卿我我你侬我侬,再孵个小水鸟,从此过上多子多孙幸福又辛苦的生活。
风吹来,我迎着骀荡的春风继续前行,我知道,浩浩荡荡的春之大潮就在我身后,一路狂奔。
作者简介:小堇,原名李晶。聊城一中语文教师,山东省作协会员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