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人生在世,犹如幻梦,且存三境:有时酣醉淋漓,有时如梦初醒,有时大彻大悟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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酣醉淋漓时,希望自己做别人

少年不识愁滋味,爱上层楼。爱上层楼,为赋新词强说愁。——辛弃疾《丑奴儿·书博山道中壁》

辛弃疾年幼时,身处异国他乡,但他仍不忘“登高望,指画山河”。涉世之初,他心怀甚满,甚多。正所谓:曾经年少爱追梦。所以,他想做的事有许多。

他沉醉在自己的梦里,相信自己读过的书,走过的路,见识到的世界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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绍兴三十一年(1161年),年仅二十一岁的辛弃疾聚众举义,参加了耿京领导的起义军。

他以惊人的勇敢和果断杀得金人不敢南下放肆,并对朝廷之后的战略充满了期望。自此他给自己定下了很多目标,许下了很多承诺。

他要像李广一样

“射虎山横一骑,裂石响惊弦”。

他要像刘裕一样

“金戈铁马,气吞万里如虎”。

他要像孙权一样

“年少万兜鍪,坐断东南战未休”。

可现实并没有给予他所有想要的。虽然他满腔热忱,向宋廷进献了许多抗金策略,誓要报效朝廷,保家卫国。

此时的辛弃疾还沉缅于自己的梦中,他有很多榜样。就像我们生命之初,幻想自己是谁,想要成为谁。有如其词中“为赋新词强说愁”的心境。

2

 如梦初醒时,希望自己做自己

众里寻他千百度。蓦然回首,那人却在,灯火阑珊处——辛弃疾《青玉案·元夕》

辛去疾一心想抗金复国,可不久就因与当权的主和派政见不同,而屡遭弹劾被辞免。此后,又多次经历起用,被免。人生的每一次高低起伏,都冲击着他的心灵。

淳熙七年(1180年),辛弃疾再次起任江西安抚使。淳熙八年十一月,由于受弹劾,官职被罢。原本一颗冰冷的心,再次沸腾,可不到一年就又回到冰点。此时的他已年近半百,此后宋廷对其更是不闻不问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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对别人所有的幻想,大多都不会在自己身上实现。有了做别人的失败,他才发现这个世间独一无二的自我。

此时的他,收回了许多对别人的期待。不再在别人身上贯注自己的精力。相信这个世界只有自己才真正了解自己。

这个时候,他才在自己身上找到了所谓成熟的影子。

此时的他,才发现自己不过是宋廷的一枚棋子。或战或和,都不过是宋廷软弱无能的苟且。

此时的辛弃疾,如梦初醒,他成不了他心中的那些谁,他知道自己这一生只能做自己。大约在淳熙九年(1182)至绍熙二年(1191)之间,他创作了《青玉案·元夕》,发出了“众里寻他千百度。蓦然回首,那人却在,灯火阑珊处”的人生感悟。

3

大彻大悟时,希望别人做别人

青山遮不住,毕竟东流去。——辛弃疾《菩萨蛮·书江西造口壁》

辛弃疾半生坎坷,难免心生怨愤。从前对宋廷抱有过高期望,现在只有失望。所以免不了对其冷嘲热讽一番。

淳熙十五年(1188)冬,他与好友陈亮的信中,称南宋小朝廷为“剩水残山无态度”,是“斜阳正在,烟柳断肠处”。

嘉泰元年(1201)春天,他写词嘲讽朝廷中的某些人物“江左沉酣求名者”是“学人言语得人怜”。

慢慢地,他看透了南宋统治集团的腐朽本质。淳熙八年(1181)至嘉泰三年(1203)这段时间他一直隐居在山水田园间,表现出与他们格格不入的倔强性格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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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段时间我们也看到了辛弃疾志存高远,自负,和怀才不遇的愤慨。他不断地歌颂历史上的英雄人物和雄伟的大好河山,以此来表达自己的豪情壮志。

期间他写了“将军百战声名裂。向河梁,回头万里,故人长绝”和“夜半狂歌悲风起。听铮铮、阵马檐间铁”来表达自己的不甘。

这时的辛弃疾是孤高自傲的,对别人充满了牢骚。觉得自己做得太好,而别人都不如自己。所以,总感觉全世界都欠他什么似的。

但不久,辛弃疾开始反思自己,创作了《浪淘沙·山寺夜半闻钟》。他在词中感叹,“身世酒杯中,万事皆空。古来三五个英雄,雨打风吹何处是,汉殿秦宫”。

之后在创作《水龙吟·过南剑双溪楼》时。词中更是通透地说,“千古兴亡,百年悲笑,一时登览”。

辛弃疾开始看淡了功名,看轻了自己,同时也看透了世事。最终,他悟出“青山遮不住,毕竟东流去”的深刻见解。

罢了,罢了,身与名,功和利,都不过红尘负累,辛弃疾不再去要求什么。他开始领悟到,让自己做自己,同时也要让别人做别人。

其实,让别人做别人,也是让其他人自己做自己,这是让自己做自己的升华。它是一种包容,一种情怀,也是一种境界。

如此,辛弃疾的一生也快走完了。虽然他一生壮志未酬,但胸中始终燃烧着炎炎的烈火轰雷。

命运跌宕起伏,他都不曾迷失自己。我们透过历史的烟尘从他身上明白了一个道理,那就是:人生最好的活法,是做自己。

文中图片来源于公众号公共图片库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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作者:书海边缘