印象陕北
郎艺喧
中国的北方,陕西的边缘,有个地方叫陕北。神奇、瑰丽是陕北留在我心中的印象。
风又吹到了黄土坡上的山丹丹,开得正艳的山丹丹高傲地随风摇曳,摇曳在那片降水稀少、环境恶劣的土地上。
山丹丹学名叫红百合,它的花语是“热烈的生命”,我认为它是陕北鲜活生命力的象征。你看,看它开的漫山遍野,开出黄土高原上的希望,开出陕北人生活的色彩;你瞧,那个扛着锄头的陕北男人白羊肚手巾上的汗都能拧出水来,此时,他头顶烈日,举目四望,忽然眸光一闪:噫,红丹丹!顿时,点亮眼睛,脚下生出力量。他趁着羊群吃草的空闲,顺带折几只最好看的,带给家里等他回来的婆娘。红丹丹给陕北农民枯燥的耕地生活带来活力,他们唱着嘹亮信天游,一下下锄着脚下的黄土,歌声回响在千沟万壑、支离破碎的黄土高原上。
有一种样式的浪漫,叫陕北人的浪漫。他们的浪漫,是“哥哥走西口,妹妹船上走”,是“唱着动人的歌,唱着兰花花”。陕北小伙把对姑娘的爱慕,全都唱进了歌里,唱进了嘹亮的信天游里,一声声情真意切的“妹妹”,或许并没有像《蒹葭》里那样细腻,但也绝对是热烈而真挚的。陕北男人叫妻子“婆姨”,陕北女人叫丈夫“老汉”,听着总有一种万千日子细水长流的感觉,老汉和婆姨相伴相知,白头偕老,那也是独属陕北人的浪漫。
陕北的地形很有特点,沟沟卯卯,正是这种环境造就了陕北人的性情——直来直去。几道黄土山中间,一定有人家居住的沟,黄土把窑洞抱在怀里,窑洞前面挂的是玉米,是高粱枝,是一串串火红的干辣子。再往下看是窗,窗上糊的是白白净净的窗纸。窑洞旁边是井,井旁是喝水的牛,牛的旁边是枣树。枣树长的高,刺又扎,于是有了一个词语:打枣。每家枣树旁边,一定有一根长长的杆,杆是用来打枣的,结枣的时候拿着杆往上拨,枣像下雨一样哗哗掉,砸在人身上轻飘飘的,真的像雨滴似的。白白净净的窗纸看着总单调,浪漫的陕北人便又学会了生活的艺术:剪纸。左手红油纸,右手剪刀,手底下就是一幅幅精巧的画。那些手巧的婆娘不需要参照,一闭眼,人物形象,农家生活,全都印在脑子里,她们不需要草稿,就连不识字的婆姨,也能剪出个“福”字来。没出阁的姑娘,窗前贴的是精巧的鸟,是灵动的鱼,老人住的屋子外面贴的是福如东海,是寿比南山。一幅幅美妙绝伦的剪纸,让日子红红火火的过,那寄托的是陕北人民对生活的盼头,对未来的希望。
外人对陕北的印象,是粗犷,是豪放。再粗犷的汉子,内心也有一抹柔情,再豪放的姑娘,也会精打细算的过好日子,陕北人的细腻,全都像密密麻麻的针插在生活的各个角落。这份细腻,是农耕路上给婆姨折的山丹丹,是小伙万千思绪的信天游,是巧妙的庭院陈设,是枣树旁边立的一根给孩子打枣的杆,是白窗纸上贴的各色窗花,是陕北百姓对生活的热爱。
这些就是我印象中的陕北。
(作者系西安滨河学校初2023届N1-5班学生,指导老师:董问博)